龙岗山阳明小洞天

杨德俊

 

龙岗山座落在修文县龙场镇阳明村，距县城中心1公里。为了纪念明代思想家王阳明，人们把龙岗山通称为阳明洞。龙岗山南距省会贵阳38公里，东邻川黔公路和川黔铁路，紧靠贵阳至遵义和贵阳至毕节的两条高等级公路，交通极为便利。它兀突于一片青翠的禾田之中，山麓前后有两条流水潺湲的小河环绕，山上林木葱茏，山下阡陌纵横，林中鸟鹊啼鸣，洞内幽深秀丽。古藤老树随岩隙顽强地生长，多姿的亭楼半隐半现于绿树丛中，数百年的古树高耸人云，琳琅的碑刻、摩崖遍布各处。龙岗山虽山不高，洞不深，却因“千古大师”王阳明在此悟道讲学而名扬中外，被海内外王学研究专家誉为“王学圣地”，加上著名爱国将领“千古功臣”张学良将军曾被囚禁于此三年，使阳明洞更加闻名于世。1958年和1982年阳明洞曾两次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被公布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阳明洞原名“东洞”，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王阳明被贬谪为贵州龙场(今修文县城)驿丞时，曾游息研读于此，并创办“龙岗书院”，将东洞更名为“阳明小洞天”，世称“阳明洞”。抗日战争时期，著名爱国将领张学良将军因为“西安事变”扣押过蒋介石，后来被蒋介石辗转囚禁于此。

 

王阳明(1472--1529)，名守仁，字伯安，浙江余姚人，因功绩和德行卓越，具文武之全才，阐明了圣贤相传的绝学，建立了安定社稷的功勋，被封为新建伯，兼任两京兵部尚书，卒后继封新建候，谥号“文成”，世称“阳明先生”。明正德元年(1506) 十一月，时任兵部主事的王阳明，为南京户部给事中戴铣、四川道监察御史薄彦徽等21人蒙冤陷狱一事，抗章援救，触怒了宦官刘谨，被贬谪为贵州龙场驿丞。龙场驿为明洪武年间贵州著名女政治家奢香夫人建龙场“九驿十桥”中的首驿，当时地处偏僻，环境险恶。王阳明谪居龙场期间(1507—1509)，先在城南一公里的小洞内研读《易经》，命其洞为“玩易窝”，后寻得龙岗山“东洞”较为高大宽敞，便迁往东洞居住。王阳明离开后，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将东洞称作“阳明洞”。

 

王阳明才高学邃，文武兼备，在文治武功方面都很有建树，为明朝一代名臣。他谪居龙场两年半的时间里，于玩易窝洞内研究《易经》和“程朱理学”，在阳明洞创办“龙岗书院”，修身讲学，著书立说，传播文化。他对程朱理学中的“知先行后，知轻行重”理论进行批判，日夜端居默坐，朝夕冥思，大悟“格物致知”之旨，栖迟三载，觉悟一宵，终于建立了“知行合一”新学说，奠定了“致良知”的学术基础，这就是著名的“龙场悟道”。他的“知行合一”和“致良知”思想在国内外产生了重大影响，而玩易窝、阳明洞则是他的主要学术思想的发源地和传播地。因此，阳明洞也随着他的学术思想而名扬中外。

 

龙岗山上除有阳明洞外，还有龙岗书院建筑何陋轩、君子亭、宾阳堂。还有后来为纪念王阳明而建的王文成公祠等建筑，也有后人瞻仰阳明洞时书刻的许多摩崖、碑刻，现分别作简要介绍。

 

何 陋 轩

 

跨入阳明洞大门，沿绿树掩映的曲径石阶缓缓而上，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何陋轩”，这是王阳明居住在阳明洞时，当地民族朋友帮助其修建的一座茅草房，王阳明把它作为居室和书斋，并取典于孔子“君子居之，何陋之有”一句，取名为“何陋轩”。王阳明还为此作了《何陋轩记》，文中赞扬当地苗彝民族“就象一块没有经过雕饰的璞玉，没有经过衡量的木材，虽然显得粗粝顽梗，但是椎斧还可以对他们进行加工”。他认为不可以说他们粗俗浅薄，教化他们是很容易的。“何陋轩”原建筑早已坍塌，现存建筑为清代所建，歇山顶抬梁式砖木结构，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屋脊两端塑有龙形兽吻，中间为宝顶，翼角用卷草和鱼作装饰，檐下四周为回廊。其轩在“文化大革命”中门窗、板壁、匾额被撤，只剩框架，室内碑刻被砸坏。1981年和1996年经过两次维修，才恢复原状。前檐下悬挂陈恒安补书的“何陋轩”三字木匾。清光绪年间，刘玉山为何陋轩题一副楹联：“何陋辟仙居，山水有情皆人赏；其文延圣统，烟霞无恙任追思”。轩内墙壁间嵌有根据拓片复制的清人所镌刻的碑刻十四通，均为道光二十六年(1846)地方官员书录王阳明诗文，其中贵州布政使罗绕典书录《何陋轩记》碑三通，贵州巡抚乔用迁书录《铭一首》碑六通，《玩易窝记》碑三通，云贵总督李星沅书录《王文成公阳明洞诗》碑一通，修文知县许大纶撰书《阳明先生诗记碑序》碑一通。

 

阳 明 洞

 

“何陋轩”左面便是阳明洞(即东洞)，洞口前为青石板铺就的石院坝，院边有青石雕刻护栏，院北石梯两旁有两人合围粗的两棵参天古柏，名“文成柏”。两树巍然并峙，根深叶茂，苍劲挺拔，高耸人云。据民国《修文县志》载，是王阳明先生手植，距今已508年。

 

阳明洞前后三通，洞中有洞，宽敞明亮，空气通畅。洞口呈长方形，洞中钟乳鳞次栉比，玲珑剔透，上悬下立，形态万千，可惜部分被毁坏。王阳明初到此时，用茅草扎成围栏在洞口挡风，搬石块在洞内垒床睡觉，与童仆在此生活居住。从王阳明《始得东洞遂改为阳明小洞天》一诗的描述中，可知他当时在洞中的生活状况。王阳明离世后，历代学者、名人、仕官到这里瞻仰阳明洞遗迹，洞内外书刻有大量的摩崖和碑刻。摩崖有43幅，是国内外溶洞摩崖石刻最多的一处，行、楷、隶、篆等书体各具，风格迥异。其中七言诗七首，五言诗五首，单句摩崖石刻二十九幅，均遍布于洞壁间。洞口上方最大一幅摩崖石刻“阳明先生遗爱处”，为“明万历已丑年(1589)贵州宣慰使龙源安国亨书”，洞口左壁“奇境”二大字为道光十年(1830)修文知县庞霖书，左洞口“幽光”二大字为道光十一年(1830)番禺梁作舟题。其余有明崇祯十三年(1640)布政使潘润民书“我即前生面壁人”“娲皇遗迹”。1937年山东日照牟希禹题“良知之源”等。除国内仕官学者所书外，还有光绪二十九年(1903)日本高山公通、金子新太郎、冈山源六、清宫宗亲到阳明洞瞻仰时所书刻“阳明小洞天”一幅。这些摩崖石刻多数由于年代久远受苔藓覆盖，加上高悬于洞壁，无人觉察，只有少数字迹清晰，有少部分在“文革”被人红卫兵损坏。1993年时，笔者和县文物管理所职工搭着梯子，抬水冲洗清理，又发现部分摩崖，对损坏的部分根据原迹修整，恢复原貌。摩崖石刻内容多系敬仰赞诵王阳明，赞美阳明洞风光之作。洞口还竖有明万历五年(1557)云南左参政罗汝芳题“阳明别洞”，洞内有崇祯十二年(1639)巡按贵州监察御史冯晋卿撰书的《游阳明洞记》，清道光十一年(1831)修文知县庞霖撰书的《阳明洞记》等碑刻六通，可惜原碑已毁，仅存部分碑文和拓片。除摩崖碑刻外，尚有后人瞻仰阳明洞遗迹有感，所题诗词、赋、记数十篇。比较著名的有司炳煃的《大暑游阳明洞三首》，聂尊吾的《仲夏偕文献征辑馆同仁游修文阳明洞》，马道穆的《丁丑仲夏偕馆中同仁谒修文王文成公祠遂游阳明洞分韵得洞字》等。

 

在民国《贵州通志》金石志中，记载有“阳明小洞天”五字为阳明先生书，在康熙《贵州通志》、乾隆《贵州通志》《黔南识略》《贵阳府志》上有记载，由于阳明洞原碑刻全被破坏，已经看不见了。

 

王文成公祠

 

王文成公祠（阳明祠）是一组四合院建筑，明嘉靖三十年(1551)，巡抚贵州监察御史赵锦建阳明祠三楹于书院北旁，仍题匾为“龙岗书院”。清乾隆十年(1745)贵州布政使陈德荣、学政邹一桂、修文知县王肯谷重建。嘉庆十四年(1809)浙江人张镛补修，二十一年(1816)修文知县李一垣维修后，购置田产作为管理和祭祀费用；道光二十六年(1846)，贵州巡抚乔用迁、按察使吴振棫、布政使罗绕典、修文知县许大纶维修改建，并书录王阳明诗文刻碑，委托许大纶嵌于何陋轩及西厢内；后在咸丰、光绪、民国年间多次维修、增修、改建，形成了以正殿、东厢、西厢、元气亭为一组的四合院建筑。1938年冬至1941年夏，国民党军统局奉蒋介石命令，囚禁张学良将军于阳明洞西厢房内，王文成公祠和其它房屋被看管的特务占用。“文化大革命”中，阳明洞所有建筑、碑刻等均被破坏，房屋先后被城关区革命委员会，部队和县委党校占用，1979年后，国家曾多次拨款维修。其建筑有祠门、正殿、东厢、元气亭。

 

沿阳明洞左侧石级缓缓而上，进入圆门，左边便是“王文成公祠” 祠门，人们根据方位称它西厢，它是在原“龙岗书院”旧址上修建的。西厢为一栋二层楼房，面阔三间，进深一间，为硬山顶抬梁式砖木结构，它是进入“王文成公祠”四合院的正门，其门采用门楼式，饰以三层叠檐，门为石库门，门柱有石刻对联两幅，正面为“三载栖迟，洞古山深含至乐；一宵觉悟，文经武纬是全才”。侧面为“十三郡人文，此为根本；五百年道统，得所师承”。两幅对联及石匾均为道光二十八年(1848)贵州布政使罗绕典撰书。门梁正面刻有卷草饰纹，下端刻太极图，上方嵌有“王文成公祠”五字金底石匾。祠门顶部左、中、右原塑有三组儒家人物故事场景的浮雕塑像，“文化大革命”中被毁。室内壁间嵌有道光二十六年(1846)贵州按察使吴振棫书录王阳明《龙岗漫兴》诗一首，为碑四通，字体隶书，镌刻工艺甚佳。虽为阴刻，但远观似凸，近观似凹，颇有特色。另有同年修文知县许大纶书录王阳明《西园诗》《水滨洞诗》碑一通，《龙场草庵诗》《阳明小洞天诗》碑一通。以上碑刻均于1981年维修时根据原拓片复制。西厢的主体建筑基本保存完好，1981年根据原貌修复，1991年和1999年又进行过两次维修。

 

正殿位于西厢右面，为封火山墙抬梁式砖木结构建筑，坐南向北，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前带月台。系明代巡抚贵州监察御史赵锦建的“阳明祠 ”，当时仍题匾为“龙岗书院”，并塑王阳明像于中堂，曾在清乾隆、嘉庆、道光年间多次维修改建。光绪二十年(1894)修文知县王锡祉重修，并塑阳明先生朝服大像于堂中。民国十二年(1923),修文知县王百锐筹款维修改建。新中国成立后加以保护，但在“文化大革命”中，王阳明先生木雕彩绘大像及匾额、楹联均被视为“四旧”砸毁，门窗、雕刻也遭损坏。1984年和1996年，曾两次全面维修。1996年，日本将来世纪国际财团捐资制作由著名书画家范曾作画的王阳明大型平面瓷像，以及王阳明先生铜像竖于殿内，并恢复了原有的匾额与楹联。

 

正殿是阳明洞上最大一栋建筑，前檐明间、次间额枋上的“二龙戏珠”“双风朝阳”图像，均为高浮雕，四个撑拱为圆形，采用浮雕与透雕结合方式，分别雕有“双狮舞球”“梅鹿衔芝”等图像。前廊为卷棚，扶脊木采用驼峰形式，分别刻有“三顾茅庐”“月下追韩信”等历史故事。檐下悬挂大匾三块，为“大启文明”“天地常新”“兼三不朽”，均为民国十三年(1924)地方官绅敬献。前廊明间、次间均为全开的格扇门套花格棂木窗，明间廊柱、门柱、金柱上共有楹联三副。其廊柱一副为“此地虽小洞天，栖迟谪宦，甄陶民物，是为黔学先河，想见树人如树柏；我公有大勋业，勘定宁藩，詟慄思田，犹属师儒全事，不因专阃作专祠”。正殿堂中原神龛上塑有王阳明身着蟒袍玉带，头戴相刁，手执朝笏的木雕彩绘大像，此像峨冠博带，气宇轩昂。神龛佛道帐为牌楼形式，六柱五门三楼，几字形，中间为四道檐，顶部用圆木雕成3米长的“二龙戏珠”。两面为三道檐，顶部雕塑同为“丹凤朝阳”，两侧面各有一条奔腾跳跃的小龙回首，目视凤凰。其余雀替、撑拱、每道檐之间的隔板均为人物、花草、乌兽等透雕图像的古代传说故事。王阳明塑像前两边龛柱各是一根高2米，用浮雕和镂雕结合镌刻的金色盘龙柱，与众不同的是每条龙下有一只凤凰，用手触动该柱，便可左右旋转。整个佛道帐设计新颖，雕刻精致，是一件堪称代表贵州木雕艺术水平的上乘作品，可惜它们和王阳明先生塑像一道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破坏。今神龛改为白棉石砌祭台，黑色大理石铺面，台上供奉王阳明坐姿铜像。顶部悬挂“象山并峙”一块大匾，左次间悬挂“派起姚江”“化超遐陬”两块匾额，右次间悬挂“化启西南”“达人大道”两块匾额，均为民国十三年(1924)地方官绅敬献，其中“化超遐陬”一块原为贵州省著名书法家严寅亮书。阳明祠在始建和重建时都有碑文记载，殿前走廊两侧原竖有明嘉靖三十年(1551)赵锦建阳明祠时，阳明弟子邹守益撰的《龙岗书院祭田记》，罗洪先撰的《龙场阳明祠记》，民国十二年(1923)陈矩的《重修王文成公祠碑记》和邹国彬的《修文龙岗山重修阳明先生祠堂碑铭》，原碑已毁，现仅存文字资料。

 

东厢位于正殿右侧，原名“仓圣宫”，为一栋二层楼房，硬山顶抬梁式砖木结构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原建筑“仓圣宫”始建于清咸丰八年(1858)，当年看管阳明洞的僧人寂禅与县人谋划说，“文教之开由于阳明，文字之始由于仓圣”，他们认为明阳先生在龙场悟道讲学，有开启西南文化的功绩，已有很多纪念地了，而文字的创造者仓颉在贵州还没有地方纪念。于是与地方绅士共同集资修建“仓圣宫”，供奉仓颉牌位。寂禅并撰刻碑记嵌于前廊左侧墙上，原碑尚存，但文字被铲掉。现建筑是民国十二年(1923)修文知县王百锐筹款改建，建筑规模和格局与西厢一致，两次间窗下裙板原刻有邓石如撰对联。此建筑1981年作了简要维修，1996年因白蚁破坏严重，作了彻底维修。1938年11月，张学良被蒋介石从湖南沅陵风凰山迁到阳明洞囚禁，就住在“东厢”房内，楼上是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居室，楼下是张学良的书房和客厅。在阳明洞，先是于凤至陪伴张学良。1939年，于凤至因病在贵阳医院检查，确诊患了乳腺癌。赵四小姐知道后，从香港到重庆至阳明洞，接替于凤至陪伴张学良。

 

张学良囚禁的境况与关押在相距不远的息烽玄天洞的杨虎城相比，要好得多。他可在山下球场打蓝球、网球，由特务们陪同到附近散步赶场，打鸟逐兔，游泳垂钓。他虽关心抗战，忧心国难，但囚禁在这里，只好研究《明史》，研究“阳明学说”。他在与当时的贵州省主席吴鼎昌游玩时，曾作诗一首，诗中有“龙场愿学王阳明，权把贵州作荆州”之句，并写读史心得寄与蒋介石，后坚持研究不懈，成为国内外很有权威的明史专家。张学良在1941年5月患阑尾炎，先后两次到贵阳医治，痊愈后被转囚禁于贵阳黔灵山麒鳞洞。今东厢经过维修后，作为张学良将军生平事迹图片陈列室。

 

元气亭位于阳明洞顶部，正殿对面，面阔三间，明间最宽大，最早时用作祭祀王阳明的舞乐场地。两次间较小，为东西两厢上楼的楼梯走廊。“元气亭”是清咸丰年间僧人寂禅修建“仓圣宫”时所建，它把“仓圣宫”和祠门房屋连接在一起，与“正殿”组成了一个四合院。该建筑虽小，但形式特殊，其屋顶南面是歇山式，北面为庑殿式，山墙为硬山式，明间为抬梁，砖木结构。前檐额枋为高浮雕，刻有人物、鸟兽等故事，均源于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舞乐池台前、左、右三方为美人靠椅，后面全为花格棂木窗，亭中悬挂有光绪二年(1876)修文知县李崇题书的“培养元气”四字大型木匾一块。

 

君 子 亭

 

君子亭位于龙岗山巅，王文成公祠门对面，是王阳明弹琴讴歌、闲逸赏景之所。王阳明在《君子亭记》中说：复因轩(何陋轩)之前荣，驾楹为亭，环植以竹，而名之曰：“君子”。他以竹有君子的“德、操、时、容”四道，命此亭为“君子亭”。该亭原址在何陋轩前，早已坍塌。今存建筑系清代就原文昌阁旧址重建。亭为重檐六角攒尖顶的木结构建筑，亭门前檐悬挂1981年陈恒安书“君子亭”三字匾额，亭柱上原有楹联两副，一为“聊开禊席临流水；又与风光作主人”。一为“别开小径连松路；忽有朱栏出竹间”。门为格扇门，窗是花格棂木窗，窗户上下镶有透雕花草图案，裙板上分别刻有“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东篱傲雪”“香充幽谷”“荷塘清趣”等图像。亭廊周围有美人靠椅，供游人休憩。亭内有板梯可登二层亭楼，登亭开窗远眺，田野风光尽收眼帘，真有王阳明诗中“开窗入远峰，架扉出深树”之感。亭的外围种有梅、竹。亭左侧竖有根据原拓片重刻的，道光二十六年(1846)云贵总督贺长龄书录王阳明《君子亭记》石碑一通。蒋介石也非常崇敬王阳明，曾于1935年、1943年、1946年三次游览阳明洞，第三次游览阳明洞时，还在亭下石壁上书有“知行合一”四个大字摩崖。亭右石壁上刻有“性静纯一”摩崖一幅，据说是张学良囚禁阳明洞时所书刻，君子亭主体结构保存完好，1981年根据原貌修复，1996年又进行了维修。

 

宾 阳 堂

 

宾阳堂位于龙岗山西面，与大佛殿相对，为悬山顶抬式砖木结构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一间，为格扇门，花格棂木窗，门窗做工精巧细致。它是王阳明当年建“龙岗书院”建筑之一，是书院的迎宾待客之所。堂名取自于《尧典》“寅宾出日”之意，即“如敬重宾客一样接引太阳的初升”的意思。明代的宾阳堂建筑早已坍塌，因阳明洞在明、清两朝代多次维修改建，原貌有所改变，宾阳堂原址已无所寻觅。民国二十七年（1938），修文知县胡立五、县城士绅陈镜秋及刘恒泰重修宾阳堂于大佛殿前，胡立五作了《重修宾阳堂记》。1991年1月，宾阳堂发生火灾全部烧毁，同年由贵州省文化厅文物处拨款修复。该堂檐下有“宾阳堂”木匾一块，明间对联为“朝南服文饰，居驿而起；有西园胜概，此堂生辉”。堂内对联为“天为西南兴绝学；道从洙泗得真传”。为胡立五所撰。堂中挂王阳明朝服大像，两壁间陈列王阳明书法墨迹拓片。堂前原有胡立五撰书的《重修宾阳堂记》碑一通，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毁。1996年时根据原有拓片，重刻道光二十六年（1846）贵州粮储道桐城孙起端书录王阳明先生的《宾阳堂记》碑一通，竖于庭院中。院中还有苍翠蓊郁的百年黄荆老树一根。

 

僧寮和大佛殿

 

僧寮紧靠正殿西面山墙，为一栋二层楼房，硬山顶穿斗式砖木结构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一间，清嘉庆二十一年(1816)修文知县李一垣维修王文成公祠时增建。因以前阳明洞建筑曾多次维修，但长期无专人管理，自然损坏严重，人为损坏亦时有发生，所以在此次维修时增建了此栋房舍，请僧人到阳明洞居住，以便管理阳明洞建筑及接待外地观瞻者，主持阳明先生祭奠活动。李一垣并购置田产作为祭祀开支所用，此栋房屋就是僧人居住之所。张学良囚禁阳明洞时，楼下作为厨房和饭厅，楼上是特务住宿。“文化大革命”时，修文县委在阳明洞开设党校，将僧寮作为办公室使用。1984年和1996年曾作两次维修，今为阳明洞保护单位办公室和值班室。

 

大佛殿位于君子亭西面，与“宾阳堂”相对，两栋建筑合为一独立小庭院。清嘉庆二十一年(1816)，阳明洞由僧人管理后，僧人要拜佛念经，于是自己筹资在君子亭下修建了大佛殿，殿为悬山顶抬梁式砖木结构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前廊为卷棚，殿内原供奉三尊佛像。民国二十七年(1938)，修文知县胡立五重修宾阳堂时，认为“以专祠之地附祀空王，于礼不经，遂迁置之”后把佛像迁到三潮水“知非寺”，大佛殿一直空着。1984年维修，1993年时在殿内供有一尊汉白玉佛像。

 

龙岗山阳明洞古木参天，翠柏森森，亭阁相映，碑刻历历，风景幽雅，奇景宜人。阳明洞洞穴纵横，奇石丛生，洞中有洞，前后交融，真是别有洞天。它历史久远，因人及物，知名度高。这里是王阳明行踪遗迹和张学良囚禁之处保存得最完整的地方，建筑完好，文化内涵丰富。在明、清、民国年间就是王学研究者和文人学士经常拜谒游览的圣地，也是现代进行国际文化交流、历史文化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的好场所。阳明洞是集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为一体，具有参观旅游和研究价值的一处文化古迹，每年均有许多国内外专家、学者到这里来游览考察和进行阳明文化交流活动。

 

此资料转载于杨德俊编著《王学之源》，贵州大学出版社201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