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弟子方献夫

王阳明在岭南虽然未有规模性的讲学活动，但亲传弟子及友人，有成就者比较多，然黄宗羲在《粤闽王门学案》中，只有记薛侃一人较为详细，还有多位弟子未曾提及，事实上岭南弟子在传承和弘扬阳明文化方面，做有突出的成绩和效果。而阳明所撰《庭训录序》和《奠杨仕德》两文，是《全书》中未收集到的，现根据相关资料整理如下。

方献夫，字叔贤，号西樵，南海县人。《明史》卷一九六《列传第八十四》方献夫条载，其出生后父亲就去世了。二十岁，考中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改为庶吉士。请求回家奉养母亲，就逢上母亲的丧事。正德年间，授礼部主事，调任吏部，进升员外郎。与主事王阳明讨论学问，很是喜欢他，于是求为阳明弟子。不久称病回乡，在西樵山中读书十年。道光《南海县志》卷三十六《列传五》载：“献夫幼孤颖敏，自力于学，权诲之曰：‘学非圣贤道不明，非卿相道不行，小子志之。’献夫益砥砺。”阳明在《别方叔贤序》中说：“予始与叔贤为僚，叔贤以郎中故，事位吾上。及其学之每变，而礼予日恭，卒乃自称门生而待予以先觉，此非脱去世俗之见，超然于无我者，不能也。虽横渠子之勇撒皋比，亦何以加于此？”《西樵遗稿》卷七《祭王阳明文》中，献夫回忆说：“某二十年前幸忝同官，得于先生之启发者为多，今犹跃然而在目……某尝屡有辩论，先生亦不以为非，而其意急于今之学者救病之药。先生之志终在道，讲学一念至死不懈。”王世贞在《方公献夫传》中亦云：“王守仁起自谪所，为主事，官阶亚于献夫，而讲学能文章有时誉。一日，献夫与语极服，忻然即前拜：献夫愿受弟子职！时人贤献夫能师人，又贤守仁能见师人。”献夫在西樵山十年间，常与阳明论学，探求心学真谛。阳明对献夫有称赞嘉许，亦有批评。然终以共倡圣学圣道相期。如阳明在《答方叔贤》信中说：“甘泉所举，诚得其大，然吾独爱西樵子之近而切也。见其大者，则其功不得不近而切，然非实加切近之功，则所谓大者，亦虚见而已耳。自孟子道性善，心性之原，世儒往往能言，然其学卒入于支离外索而不自觉者，正以其功之未切耳。此吾所以独有喜于西樵之言，固今时对症之药也。”黄宗羲曾说：“岭海之士，学于文成者，自西樵始。”

嘉靖元年（1522）夏天，方献夫在回京的路上听说“大礼”争论未定，写奏疏符合嘉靖皇帝心意，受到器重。有朝臣视方献夫为奸邪，以至不与他往来。献夫于是进呈《大礼》上下两篇，说得很详细。嘉靖三年（1524）以议大礼事，升献夫为翰林院侍讲学士。次年，升詹士府少詹士兼翰林院学士。由此攻击者四起，献夫始终心中不安，也极力推辞，称病归乡。嘉靖六年（1527），被召编修《明伦大典》成，加太子太保。献夫性情宽容平和，遇事也坚持自己的主见，不完全附和张璁、桂萼，故人不甚恶之献夫。嘉靖七年，阳明平定思恩、田州之乱后，建议筑建城邑，桂萼严厉斥责他。方献夫陈述阳明的功劳，筑城才得以没有停止。阳明遭人谤毁时，献夫与霍韬联名上疏，为阳明辩诬雪冤，力言阳明平定宁王叛乱及征广西思、田、八寨及断藤峡之功绩，乞求功赏阳明，以励忠勤。阳明军旅中病卒，献夫自此气渐不振，更见皇帝恩宠和威凌难测，在职两年，三次托病上疏辞官，皇帝颁褒奖诏书答应了他，令乘驿车，给予路费。居家十年去世，享年86岁。先已加封柱国公少保，追赠太保，谥号文襄。遗著有《西樵遗稿》和《古文周易传义约说》。《南海县志》为其立传。

摘录和转载请注明：录自杨德俊编著《王阳明行踪遗迹·岭南亲传弟子》。